看见本月九日侍桁先生在自由谈《谈幽默》一文,有很好的幽默的界说。
“这个名词的意义虽难于解释,但凡是真实理解这两个字的人,一看见它们,便会极自然地在嘴角上浮现出一种会心的微笑来,所以你若听见一个人的谈话或是看见一个人作的文章,其中有能使你自然地发出会心的微笑的地方,你便可断定那谈话中或文章中,是含有‘幽默’的成分。或者,呼那谈话,是幽默的谈话;呼那文章,是幽默的文章,也未为不可。在西欧的文艺的分野上,幽默的作家和幽默的作品,已经显然成为一大流派了。”
“幽默”二字,太幽默了,每每使人不懂,我觉得这“会心的微笑”的解释,是很确当,而且易解。侍桁君又谓“新文艺作品中的幽默,不是流为极端的滑稽,便是变成了冷嘲……‘幽默’既不像滑稽那样使人傻笑,也不是冷嘲那样使人在笑后而觉得辛辣。它是极适中的使人在理智上以后在情感上感到会心的甜蜜的微笑的一种意味。”这是就最高级的幽默而言。我们觉得幽默之种类繁多,微笑为上乘,傻笑也不错,含有思想的幽默,如萧伯纳,固然有益学者,无所为的幽默,如马克·颓恩,也是幽默的正宗。大概世事看得排脱的人,观览万象,总觉得人生太滑稽,不觉失声而笑。幽默不过这么一回事而已。在此不觉失声中,其笑是无可勉强的,也不管他是尖利,是宽洪,有无裨益于世道人心,听他便罢。因为这尖利,或宽洪,或浑朴,或机敏,是出于个人性灵,更加无可勉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