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翰应声走了进来,在门口先停了一会,四面望了望,然后,他那穿鹿皮靴的脚一声不响地迅速穿过了房间,双膝落地,跪到了主任面前,清脆地叫了一声:“爸爸!”
那个字,那个猥亵得可笑的字,破除了十分难堪的紧张,因为从“爸爸’引起的联想毕竟跟生育的可憎和道德的邪恶隔了一层;这个字不文明,却只是肮脏而不涉一婬一秽。这个可笑的肮脏字眼缓和了难以忍受的紧张气氛。笑声爆发了出来,是哄堂大笑,几乎是歇斯底里的笑。笑声一阵接着一阵,仿佛不会停止。我的爸爸——而那爸爸却是主任!我的爸爸!啊,福帝!啊,福帝!太一精一彩了,的确!哄笑和吼叫重新发出,脸都几乎笑破了,笑得眼泪汪汪。又有六支一精一子管打翻了。我的爸爸!
主任苍白了脸,用疯狂的目光四面望着,他羞愧得手足无措,非常痛苦。
我的爸爸!已出现平静迹象的笑声又爆发了出来,比以前更响了。主任用双手捂住耳朵冲出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