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翰,”浴一室里传来一阵哀求,“约翰。”
“啊,你这野草闲花啊!你的颜色是这样娇美,你的香气是这样芬芳,人家看见你,嗅到你就会心疼。难道这一本美妙绝伦的书竟是要让人写上‘婊一子’两字的吗?天神见了也要掩鼻而过的……”
但是她的香气仍然流荡在他周围,他的短衫上还 有白色,那是使她那滑腻的身一子芬芳的扑粉。“不要脸的婊一子,不要脸的婊一子,不要脸的婊一子,”那无情的节奏自己拍打了出来,“不要脸的……”
“约翰,你认为我可以穿上衣服吗?”
他抓起了她那灯笼裤、女短衫和拉链内一衣裤。
“开门!”他命令道,踢着门。
“不,我不开。”那声音带着畏惧和反抗。
“那我怎么把衣服给你呢?”
“从门上的气窗塞一进来。”
他照她要求的做了,又烦躁地在屋子里走来走去。不要脸的婊一子,不要脸的婊一子。“屁一股胖胖的,手指粗得像马铃薯一样的荒一婬一的魔鬼……
“约翰。”
他不愿意回答。“屁一股胖胖的,手指粗得像马铃薯。”
“约翰。”
“怎么?”他气冲冲地说。
“你能够把我的马尔萨斯带给我吗?”
列宁娜坐着,听着隔壁房间里的脚步声。一边听,一边想着,他要像这样走来走去走多久?她是不是非得要等到他离开屋子?能不能够给他一点合理的时间,让他的气消下去,然后打开浴一室门冲过去取?会不会有危险?
她正在这样不安地思考着,却被另外那房间里的电话声打断了。脚步声突然停止,她听见野蛮人在跟听不见的声音一交一谈。
“哈罗。”
“我就是。”
“我要不是冒充我自己,我就是。”
“是的,你没有听见我的话吗?我是野蛮人先生。”
“什么?谁病了?我当然有兴趣。”
“可是,病得严重吗?”
“不在她屋里?把她送到哪儿去了?”
“啊,上帝呀。地址是?”
“公园巷三号——是吗?三号?谢谢。”
列宁娜听见话筒放回原处咔哒一响,然后是匆匆的脚步声,门砰的一声关上了。寂静。他真走了吗?
她小心翼翼地把门开了一条缝,往外一看。空无一人,她受到鼓舞,再开了一点,伸出了头,最后跟着脚尖走了出去,带着狂跳的心站了几分钟,听着;然后冲到门口,开门溜出,再砰的一声关上,跑了起来。直到她冲进电梯,电梯往下行驶,才感到了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