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说丁文涛入了围,他应当高兴才是,可是他一点都不高兴,原因是马小跳也入了围。马小跳怎么可以和他平起平坐呢?从报名开始,他就没把马小跳放在眼里,他把自己比做大象,把马小跳比做蚂蚁,他满以为在初赛的时候就可以打败马小跳,像一头大象踩死一只蚂蚁那么容易。唯一让他的自信心受到一点影响的,是夏林果,她居然支持马小跳。尽管他的身边有路曼曼,但他还 是更愿意他身边的支持者是夏林果。
“丁文涛,你说马小跳是怎么混进去的?”
以前,路曼曼和丁文涛都太小瞧马小跳了。现在,他俩都有点后悔,后悔那天没有在现场看马小跳的表现。
丁文涛还 怀着一丝侥幸的心理:“有可能是张冠李戴。”“不可能。”路曼曼说,“都上报纸了,报纸不会错的。”
丁文涛还 不死心:“有可能是滥竽充数。…‘不可能。”路曼曼说,“三十多人里面,要充数也轮不到马小跳。”
两个人百思不得其解:马小跳到底玩的什么花招?如果路曼曼的好奇心得不到满足,她就会像生病一样难受。
路曼曼去找一毛一超。一毛一超还 不等路曼曼开口,便先开口了:“路曼曼,你平时瞧不起人家马小跳,现在人家是市长候选人。我呢,现在是马小跳的助理,等他当了市长,我就是刮市长。”路曼曼压住满腔的怒火,问一毛一超:“马小跳是怎么被选上的?”
一毛一超也在纳闷这个问题。但他明白自己的身份与路曼曼不一样,路曼曼是马小跳的死对头,他是马小跳的铁杆哥们儿,他必须捍卫马小跳的光辉形象。“马小跳他太……太有魅力了……”
“你说,他有什么魅力?…‘魅力是不能用语言来形容的。”一毛一超故弄玄虚,“如果你一定要我用一个词来形容马小跳的魅力,那就是——穷。”
路曼曼知道,一毛一超就是跟你说上一天,那全都是废话,没有一句是你想要听的。路曼曼去找唐飞:“马小跳是怎样被选上的?”
唐飞笑得打嗝,只要他一想起那天马小跳一腿把自己踢倒坐在地上的样子,就会笑得打嗝。
“唐飞,我问你话呢,你笑什么?”
唐飞当然不会告诉路曼曼他在笑什么。因为他明白,既然马小跳已经成了市长候选人,作为马小跳的铁哥们儿,他只能为马小跳的脸上增光添彩。“马小跳那天的表现,那是相当的突出。”
“唐飞,你说明白点!…‘就是马小跳的表现,跟所有人的表现都不一样,给评委们留下的印象,那是相当的深刻。”
说到这里,唐飞又笑得打嗝。路曼曼明白,从唐飞那里,她休想再问出什么来。她本来想去问张达,但一想到张达结结巴巴的样子,她是急一性一子,怕还 没听他说完,先抱自己急死了。
当然,路曼曼不会去问夏林果。她和夏林果为马小跳打过赌,现在,她是夏林果的手下败将,躲她还 来不及呢!那天,还 有一个人在现场,可惜路曼曼不知道,她就是安琪儿。从前安琪儿就崇拜马小跳,现在,更是无比的崇拜。课间十分钟,她的眼睛就没有离开过马小跳,一直望着马小跳傻笑。
唐飞最喜欢在马小跳面前说安琪儿:“马小跳,你看你的铁杆粉丝!”马小跳最不喜欢人家把他和安琪儿扯到一块儿:“唐飞,我现在正式通知你,你已经不是我的助理了。”
如果是从前,谁也不会在乎马小跳生气与不生气。但是,现在,他们在乎了,因为马小跳是超级城市的市长候选人。“其实,我们都是马小跳的铁杆粉丝。”一毛一超当和事佬,“我有一个提议,人家那些明星的粉丝都有一个代号,马小跳的粉丝也应该有一个代号。”
那些明星的粉丝的代号,往往都是一些好吃的东西。唐飞吃遍天下所有的零食,要给马小跳的粉丝找一个代号,简直不费吹灰之力。“马小跳”“跳跳糖”。”
“跳跳糖”是一种放进嘴里,就会在舌头上乱跳的糖。吃着“跳跳糖”的时候,女孩会产生这样的幻觉:是不是穿着糖衣的小人一精一钻到嘴里去了,把舌头当做舞台,在上面跳舞?男孩子呢?他们的幻觉也许是小人一精一跑到他们的嘴巴里,把舌头当做战场,在上面打仗呢!
总而言之,马小跳的支持者、拥护者、崇拜者,一律都叫“跳跳糖”。马小跳也很喜欢“跳跳糖”这个代号,因为他自己就很喜欢吃“跳跳糖”。
“马小跳,你明天带‘跳跳糖’来请我吃。”唐飞说,“我对你,那是相当的铁杆。你比赛时出的丑,我都替你保密。”一毛一超说:“我也没跟别人说。”
张达说:“打死我……我也不说……”“可是我说了。”
“你跟谁说了?”几个人恨不得把马小跳吃了。
“我跟秦老师说了,办公室里的老师都听见了。”
“丢人现眼,那是相当的丢人现眼。”唐飞痛心疾首,“我们都没有把你的丑事往外说,你自己怎么还 往外说呢?”
“算啦算啦!”一毛一超又当和事佬,“马小跳喜欢说,就让他说吧!反正我们不会说,谁叫我们是你的‘跳跳糖’呢?”
马小跳很情绪化,容易被感动。现在,一毛一超的话就让他很感动:他们真不愧是他的“跳跳糖”!
马小跳跟他那几个亲一爱一的“跳跳糖”,分别来了一个最寞诚的拥抱——就是抱得很紧的那种拥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