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天以后两个人琴瑟和鸣和和圆满,慕夫人的身材也略显臃肿,整日窝在一床一上看书做做绣活儿,时不时对着鹦鹉扮鬼脸,俨然又是当年那个活力四射的慕兰汐。在此期间蓝绮莜和秦凌霖都有来看望过她,蓝绮莜专门从冥界采了一大把彼岸花,整整齐齐的插在窗台上花瓶里,秦凌霖则是送了她一瓶没人敢喝的药,称这东西捉弄人很好玩,事后慕烟雅在唐晓翼身上试过了此药的三分之一剂量,然后某男在水里待了三四天才缓过来,TNND秦凌霖送这玩意儿就是为了坑害一爱一家一爱一老婆的某好好男子。
日子就这样在指尖流逝而去,又是九月下旬了,院子里秋菊开了,黄色和紫色的条状花一瓣攒在一起,空气中流淌着桂花的浓郁香气,五彩缤纷的叶子簌簌作响,落叶满天飞,恍若隔世。
落地窗内,金黄的茶面上飘着几朵小巧的桂花,纤长的手指轻轻端起茶盘,放到唇边啜了一口,慕烟雅陶醉的闭眼往后一躺,艾玛这就是享受的生活啊,怀孕的人福利就是多。
小腹隐隐作痛,慕烟雅拢拢头发。这种情况已经出现过很多次了,她也就见怪不怪,不必像第一次发现时大动干戈,反正痛一会儿也就消停了,继续睡……
血迹蜿蜒而下,如同黄昏里盛开的恶之花。
再次醒来是在漆黑的夜里了,一种脱离的痛感清晰的、一遍一遍的告诉慕烟雅:出事了。
颤一抖着抚向小腹,一如往常的平坦,但她知道,在六个小时以前里面还 孕育着一个小生命,而现在呢,只剩下无尽的怅然与遗憾。
“唐晓翼。”慕烟雅闷闷的喊了一句,青年立刻撩一开帘子进来了,仿佛等待多时。他在一床一边坐下,握住她的手,一温一暖中带有一丝寒意。她似乎意识到了什么,拉住他的衣袖说:“我问你,孩子……是……”
“对不起,孩子……没有了。”
“怎么会这样!几天前医生还 检查过的不是吗,都说孩子状况很好的,怎么会……”慕烟雅如遭雷击,身一子晃了几下,靠在他肩头痛哭流涕起来,“告诉我,为什么,为什么……”
唐晓翼轻轻搂紧她单薄的肩膀,将脸埋入她的发间:“对不起……是我没有保护好他……”
“有头绪吗,是谁对一个尚未出世的孩子下了如此毒手?”慕烟雅抓紧他的衣角,咬牙切齿道。
“ 目前锁定了几个主要嫌疑人,”唐晓翼把她娇一小的手纳入手掌,“厨一娘一,紫言湄,蓝绮莜,秦凌霖,所有接触过你的东西的人……包括我。”
“都很让人头疼啊,只能顺藤摸瓜一一排查了。”慕烟雅全身仿佛被一抽一空一般的倒在被褥中,抱一紧了枕头,“唉,看来他注定没有来到世上的这个福气,我们也不能强求。”
明明几个月前,最不想要这个孩子的人,是她。
为何在几个月后,最不想失去这个孩子的人,依旧是她?
女人啊,奇怪的生物呵。
一年四季,花开花谢,花落无痕,凋零无声。
也许她注定与孩子无缘。
命运,真的是个冷酷无情的书写者,将所有快乐写入他的诗篇,同时也带来了无穷无尽的悲伤与苍凉。
由于此事事关重大,唐莫林亲自执笔书写命令,要求严查此案。一娘一的居然敢对他未出世的孙子下毒手,不要命了吧你小子!
每个嫌疑人都被审讯了一遍,就连少主也被拖去密室打了一通。行刑的人心里那个凉啊……他居然打了少主,以后还 要不要在唐家混下去了!不过在他犹豫的空当里,他家少主已经对他说了无数次打重点,打得越重越好,最好打得他皮开肉绽血流成河全身上下没一块好肉。他是在赎罪,为了她,以及素昧谋面的孩子。
最后还 是身一体未完全康复的少夫人出面,监督行刑人结结实实打了三十下,然后指使仆人们七手八脚的把他扶回去,夫人还 对行刑人颤巍巍地行了屈膝礼,尔后行刑人依然是惊魂未定,逢人便说少夫人是好人。的确,放任别人打自己丈夫,少夫人也真是好气魄。众人扪心自问,自觉做不到少夫人的一半洒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