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园的茶花开了。
第一次发现,不记得是哪个早晨了,我走过廊厅的拐角,却惊艳地与“她”撞了个满怀。
那样纯粹的红,似乎集结了天底下最美好的色彩,全包在了它小小的心形的花瓣里。
一时间,眼眸濡染成了那张扬的大红色。
在回廊远远地望,只见那开或未开的花骨朵,尽都浓浓淡淡地红进去;步上石径细细地瞧,只觉得花间的圆叶,一片片一簇簇,全都映上了一层若隐若现的红,真难说是那无处宣泄的红浸染了叶,或是眼羡的叶偷拿了饱溢的红。
一切一切的花,全都闹嚷地吵道:“我开了,春到了!” “春到了,我开了!”
那红色,是十分难得的:再淡一些,便无味了;再深一些,便腻味了。而那茶花的红,不偏不倚正好卡在了正中间,活脱脱是天神地母天珍地宝包就得,放在枝叶交错间。
像是一幅色彩强烈的版画。
最近一次近距离接触茶花,又是在一个烟雨蒙蒙的黄昏。
闲着没事,一把伞,一个人,便在校园漫无边际地畅游。
走过拐角,停步,跌伞,再一次惊艳。
花树上随处可见雨珠,在蕊中,在瓣间,在枝丫。斑斑雨珠反射着红花,一片晶莹,令人目眩;丝丝雨水渗出花缝,跌落石间,恍如神秘幽远的江南丝竹。
细细谛听,水声远远近近,层层叠叠,如泣如诉,没有人嚣鸟欢只有眼前这出奇的幽远。
树下有打落的花朵,花瓣边缘与花托有春走过的痕迹。
这,就抹浓了层“落花人独立”的忧愁,渲染上了林黛玉葬花的情感。
像是一幅画在宣纸上的水墨画。
我突然明白玛格丽特如此钟爱茶花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