融化冰雪的一爱一
几年前一个雪夜,我从千里之外的河南某部,休假回到阔别三年的东北农村老家。父亲和母亲站在屋前,昏暗灯光下被拉长的身影,让我倍感一温一暖。
在热炕头上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中午了,外面的雪还 在下。我发现父亲不在家,问母亲,她说,父亲一早就出去赶集了,要为我做顿好吃的。这样的大雪天,父亲到哪才能买到好吃的!母亲劝我不要担心,就快回来了。
等了很长时间,父亲还 没到家,母亲也有些着急了。我和母亲站在门口,向远处张望,一直没发现父亲熟悉的身影。雪越下越大,北风嚎啸着,把积雪刮满沟沟坎坎,道路被填平,密集的雪花,遮挡了人的视线。
在这当口,母亲讲了三年前的一件事。接到我当兵走后的第一封信,也正是这样一个大雪天,父亲激动地把信念给母亲听,之后,还 坚持陪母亲到姥姥家去,报个平安。刚出门时,路上还 好走些,母亲坐在后车座上,父亲吃力地蹬着自行车,慢慢往前骑。后来雪大了,雪花打得父亲的眼睛逐渐模糊,一个不注意,车子滑倒,父亲和母亲同时摔到沟里。母亲没有受伤,她急忙爬起来,询问父亲的状况。父亲急一喘了几口气,笑了笑,说没事。再遇上好路,父亲依旧骑车带着母亲,路况不好,就都下来走。就这样,花了小半天时间,到了七公里外的姥姥家,这时的父亲,倒在炕上不想起来,脚脖子红肿得吓人。父亲被舅舅强制送到医院,竟是骨折。
为了不让我担心,父亲给我写信的时候,从来没提过这件事,甚至到了今天,父亲的脚伤已经痊愈了,也只是母亲无意中轻描淡写地提了提。母亲的口气是平静的,却听得我真揪心,我甚至有一种流泪的冲动。
父亲的身影终于出现在我的视线中,手里提着满满的一包东西。我发现,父亲的步伐比前些年差了许多,不再那样矫健,却还 在我的面前,有意无意地体现一种强大。在父亲面前,我永远是被他挡住了风雨躲在墙角的小男孩。父一爱一的力量,足以让冰雪消融,呵护着我在人生的道路上,突破重重困难,不断前行。